第六章 火烧楼阁 (第1/1页)

    朱mama无动于衷，见小厮还不去拉人，骂道：“怎的还不快去？”

    绿云磕头哭喊道：“mama，不，mama，绿云知道错了，您饶她这一次，绿云什么都肯做，绿云嫁给林员外，再不绝食反抗，再不惦念覃风！mama，饶了阖儿这一此，绿云求您！”

    朱mama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舒了口气道：“你早知道如此，又何必出这么一遭，惹大家看笑话。”

    又扔了鞭子，去了。

    绿云这才抬起头来爬去看孟阖的伤势，孟阖用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抚摸过绿云红紫的额头，用极其微弱的气息道：“阿姐，对、不起……”

    孟阖不知道绿云为什么待她这样好，绿云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初见时她不哭不闹的样子，因为她说起与娘相依为命的故事时那双带着泪光的笑眼，因为她身上无法被驯化的戾气……

    她不是别人，她是自己的阿妹，是自己。

    绿云为照顾孟阖无暇自顾，夜里不看疲惫趴在孟阖床前睡去，梦中思念覃风，流下泪来。

    夜半三更，孟阖醒时见她，心中自是千头万绪。

    “阿姐，除了我娘，从未有人，待我这样好……”孟阖伸手轻抚去她脸上的泪痕，“我自是，不能连累你。”

    一晃两个月过去，绿云出嫁前夜，红玉阁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举阁欢庆，一派热闹非凡的好光景。

    台上群芳争艳，你方唱罢我登场，引得台下喝彩连连，欢呼一片。

    一施客道：“明日绿云姑娘就要出阁啦，还不快趁今晚最后出来陪大家热闹热闹？”

    朱mama笑容满面道：“哎呦，一看您就是新人，这还用您说，登台道喜可是红玉阁的传统，绿云正在屋里准备着呐，您就瞧好吧！”言罢又派了采碧去催促绿云。

    半晌，采碧惊慌地跑回来，大声喊道：“不好啦——着火啦——mama、mama，绿云姑娘上吊自尽，葬身火海啦！”

    众施客一听，大惊失色，唯恐后院的火烧到前院来，匆忙跑出红玉阁。

    朱mama着急着张罗小厮到后院救火，未曾注意到藏身于众施客中趁乱逃出阁门的绿云和孟阖。

    孟阖拉着绿云小跑着转了个弯，闪身跳上了在那里等候已久的马车。

    绿云疑惑，不敢上车，孟阖便伸手牵她，道：“事情紧急，你且上来，我再与你细说。”

    两人都上车坐定后，马车便如计划那样飞快地驶出城门。

    绿云低头看了看两人身上穿的男装，这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孟阖早就计划好的。

    原来两个月前绿云嘱托她之后，她思来想去，还是担心出一些横枝末节，便对车夫道：“如若我此次出城不成，你便下下月十五太阳落山之后再来寻我，我把这块玉押给你，出城之后，我立马双倍赎回。”

    说着便把那块刻着孟字的小玉递给他。

    而火烧红玉阁，趁乱逃脱是她刚到此处就有的打算，只是算上绿云，这又是另一件事了。

    她先是以给林员外做衣服为由要来布匹日缝夜补地给绿云和自己做逃跑时的装束，今日双双变装，让绿云躲在角落，自己跑回去吊了个套着绿云衣裳的假人吊在房梁上，又给屋子浇上油，折子一点就着了。

    那采碧来到后院，一看后院火光冲天，绿云吊在房梁上，也来不及仔细看就跑回去大哭大喊，惹得阁中大乱，她们便逃了出来。

    绿云不可置信地啧啧道：“我竟不知，你平日里发呆，脑子里竟然想得是这些。”

    她掀开帘子，远远望见城中一片火光，想必此时此刻红玉阁中定是一片混乱，朱mama和侍婢小厮们都急于救火，根本无暇顾及她们的行踪。

    “阖儿，阿姐谢谢你。没有你，今日我也无法逃出生天。”

    出阁日一天一天逼近，绿云早已放弃了挣扎的念头，整日神伤，如今竟然在不知不觉下逃出囚笼，只是觉得仿佛是在梦里一般，一切都没那么真实。

    “阿姐，你不用谢我，我才是要谢谢你，没有你，等一下付车钱的银两我不知还要攒多久才能攒够呢。”

    绿云扑哧一笑：“如此紧张的情境，你竟还能说笑。”

    孟阖笑道：“还望阿姐此话不是赖账就好。”

    话音未落，马儿突然一声长嘶，马车随即一震。

    “怎么回事？”孟阖瞪大眼睛。

    “难道是红玉阁的人追了上来？”绿云忧心忡忡道。

    两人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听车外传来一男子雄浑的声音：“车中所坐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