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诀_第4章 一蓑烟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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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一蓑烟雨 (第2/8页)

左手食指一口咬断。

    其时,梁、史二人均在屋外,闻得声响,即跑进屋内,慕容玥添了件衣服便跟了过来。三人看到鹤形松血淋淋的左手竟少去一指,不由惊骇万分,急忙过去制止。鹤形松周身又如万千条毒虫不断撕咬,痛不欲生,躺在地上不断地打滚。

    史敢当心痛不已,本想将师父扶起,却不想被鹤形松猛地一掌击伤。鹤形松此刻虽然意识不清,但这一掌威力着实不弱,竟然打断了史敢当胸前两根肋骨。

    梁天青见状,心中已是慌乱之极,转身向慕容玥道:“姊姊,现在如何是好?”

    慕容玥一时也不知为何鹤形松竟会旧症复发,倘若自己医法无效,鹤形松何以会活了这许多天?可要说自己的医法有效,鹤形松何以突然又这般反应?但想若不立时止住鹤形松,只怕他发起疯来要杀死所有人,便道:“你先去点了他胸口鸠尾、璇玑两xue。”

    梁天青应道:“好!”

    他立时运气出手,右手食、中二指点向鹤形松鸠尾xue和璇玑xue。神剑派虽以剑法见长,而点xue的功夫也不含糊,梁天青指尖所至,鹤形松立时便昏了去。

    梁天青扶起倒地的史敢当,道:“史兄,你没事吧?”史敢当道:“小伤而已,并无大碍。姑娘,我师父怎么会这样子?”

    慕容玥本就第一次医治此毒,此间种种事先并未经历,也说不出原因,只摇头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

    史敢当道:“那现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慕容玥切在鹤形松手腕,静听脉搏跳动。但觉其脉搏忽快忽慢,节律迥异,到后来竟然停了许久。原本毒葵、兰花两道剧毒在鹤形松体内相互抗拒,不想“毒葵”较此前更猛数倍,随其周身血液四处游走,所到之处便如万千条毒虫涌动,使之又痒又痛。至于“毒葵”威力为何忽然猛增数倍,她也是大惑不解。难不成“圣手毒仙”的本事已到了神鬼难测的境地?过得良久,她才说道:“鹤掌门体内毒葵有往复的迹象,如今兰花毒已见效甚微,我再想个法子罢。”

    梁天青给鹤形松包扎了伤口,又助史敢当疗伤后,已是深夜。但怕鹤形松xue道冲开,二人便守在一旁,根本无心入睡。是夜三更,竟下起倾盆大雨来。慕容玥躺在房内透过竹窗看着那似银河倒泻般的大雨,思绪不定。

    次日清晨,那雨已止。

    用过早点,慕容玥递给梁天青一张药方,道:“此法也只两成把握,但可尽力一试,如今已别无他法了。请梁公子再跑一趟罢。”

    梁天青神色凝重,接过方子,即出得谷来。因夜间一场大雨,谷外各处已是泥泞不堪。梁天青素来爱马,但见地面凸凹不平,怕伤及马蹄,便徒步向南阳而来。到得南阳,穿过几条大街,只见得从客栈走出两人,甚是熟悉。

    一人轻袍缓带,手摇折扇,约莫三十岁上下;另一人膀大腰粗,满脸胡须,二十五六岁年纪。这两人便是傅千金与吴中友。

    梁天青恼恨二人毒害鹤形松、杀死朱恒罗峰,右手握住剑柄,本欲纵身刺去,但随即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我须以大局为重。”

    他怕节外生枝,便躲在一旁梨贩身后。待见傅吴二人走远,才忙向药铺跑去。他按慕容玥所开药方抓了几服药,便出得药铺。适才见傅千金、吴中友二人向东行去,梁天青怕再与二人撞见,便绕至南门而出。

    才走得二三里,却觉一阵狂风袭来,接着无数雨丝自灰蒙蒙的天空滴落下来,轻轻地拍打着地面。

    梁天青怕药材淋了水,失了效用,便紧紧捂在怀中,低身前行。可这雨实在太大,将他全身衣衫尽已湿透,那包草药的牛皮纸也已淋湿多半。

    正自愁眉不展时,突见正前不远处有一破庙。慌忙中,梁天青不容细想,即展开轻功,跑向庙中。

    这庙中是供奉山神的,但历时已久,内外破旧不堪,单是屋顶便有十余处缺口,急雨似箭般穿流而下。他见别无去处,便寻了处不漏雨的空地,铺上茅草,生了火堆,坐下一旁取暖。只盼雨能早些停,好早些回到幽兰谷。

    只是那雨迟迟未停,数日以来他与史敢当昼夜不歇,眼下已疲惫万分,此刻稍息,谁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梁天青才缓缓醒来。他见自己在此歇息竟无意睡着,恨恨地道:“梁天青啊梁天青,你怎地如此无能?要妄送了鹤前辈性命啊。”

    他随即熄了火,向庙外走去,却见庙外大雨兀自不停。迟疑间,只见远处走来两人。大雨中,他无法看清来人面貌,只见得两人身形衣着与适才所见的傅千金、吴中友倒有几分相似。他藏身在门口,待那两人走近,更为确信便是傅吴二人。

    梁天青道:“劳什子的,真是冤家路窄!若这般出去,只怕免不了一场恶斗,梁天青生死事小,若误了前辈性命,那就万万不值了。”

    想及此处,忽地看到身后那座尽是尘土的山神像,他灵机一动,便移步过去,躲在像后。过不多时,听到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环绕在梁天青耳边。梁天青怕泄露行迹,屏住呼吸,躲在像后一动不动。

    却听一人道:“贼老天的,这雨下的真他妈不是时候。”梁天青听那声音粗狂,想是吴中友所出。另一人淡淡地道:“不妨不妨,也好要鹤形松多活一会儿。”此人则该是傅千金了。

    吴中友道:“大师哥,你便不怕横生变故?”

    傅千金“哼”地一声,道:“此事尽在我掌控之下,鹤形松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不过这次却不知从哪冒出个姓梁的小子来,险些坏了我等大事,可真他妈令人厌恶!”吴中友道:“大师哥,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现在不将史敢当与那姓梁的小子杀了?”

    傅千金却道:“你以为我不想?我与史敢当尚可全力对付,你又有几分把握胜过那小子?”吴中友脸上一红,道:“这……这……那日……我……我……”他那日在玉柱峰曾败与梁天青之手,自知剑法造诣相去对方甚远,才迟迟说不出话来。

    “吴师弟,你也莫须灰心,此事若成,却不得单单指靠武功,谋略计策才是关键!姓梁的武功虽好,却是糊涂少智,不足挂齿。”

    “对了,师兄,咱们是跟谁约在这里相见?”

    “稍后你自会知晓,这天怪冷的,你去生堆火罢。”

    “是,师兄。”

    突听傅千金道:“慢着!”

    “怎么啦,师兄?”

    吴中友回过身来,顺着傅千金目光看向适才梁天青熄灭的火堆。那火堆却是熄灭不久,两人来此庙前却并未见得第三人,想必原先那人多半仍藏于庙中。

    傅千金向吴中友递个眼色,道:“吴师弟,上次我见你剑法端的巧妙,为兄甚为佩服,不如在此切磋几招如何?”吴中友当即会意,道:“大师哥剑法卓绝,小弟自叹不如,只望师哥剑下留情啊!”

    傅千金道:“好说,好说。”

    二人拔出剑来,将四周草堆挑开,却并未见得人影。

    梁天青听得一旁动静,知是二人起了疑心,不由一颗心砰砰乱跳,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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