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的晚年生活_46下 致远留心招聘广告 钟理麻痹烟不离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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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下 致远留心招聘广告 钟理麻痹烟不离手 (第2/2页)

脸上还留下一种得意的、内敛的微笑。

    “忌诸事不宜!余事勿取!诸事不宜!还有这么坏的天儿!”老马嘴里喃喃,虽不迷信黄历,可“诸事不宜”这四个字着实有些难听、瘆人。仔仔走时他提醒仔仔骑车小心早点回来,桂英走时老马也提醒桂英开车小心早点回来。仔细一琢磨,黄历家家有那便是家家诸事不宜,既然家家诸事不宜那谁家倒霉只能看老天爷心了,他心再差也不能灭了全世界呀!如此一想心又好了几分。

    周三一早老马照旧六点起来了,两锅烟后他去撕老黄历。今天是阳历的九月十一号,农历八月十三,庚子年丙戌月癸丑,宜造畜椆栖、平治道涂、余事勿取,忌诸事不宜……

    老马一听电话那头钟能的声音不太对劲——气息有些沉、话音有些颤,早知他子弱,料他定是在难受,自己再说也没意思了,于是好好安慰了几句,主动挂了电话。钟能这才放了心,骑着自行车回去了,见了儿子什么也没说,忙着照料孙子睡觉去了。明天孩子要早起上学,自己更要早起赚钱,哪有闲工夫再折腾?

    “对对对……是是是……”钟能一个字也反驳不了,只一手捂着电话一手悄悄抹泪擦鼻涕。

    “能啊,不是我说,你子钟理确实不像话!人家星星又没犯什么错你下手那么重!英英这两天为这个哭了好几回呐——被吓到了!就算这事儿搁在村里你也没理可讲的,怎么着也得给人家……”老马在那头举着电话义愤填膺。

    “哦!那得是……堂堂骗人咧!”钟能可算放了一颗心,泪却静静地流个不停。

    “诓你呐!肯定是星星她妹子棠棠那娃儿骗你呢!她觉着她姐被打得有点严重,故意吓唬吓唬钟理呢!你在场她不好跟你说!反正周六周末这两天我看英英天天去星星那儿看她,还帮着她找工作呢!昨天晚上她还说星星找到了两份工作,说什么在火锅店里给人帮忙一晚上一百五呐!”老马语气高亢言之凿凿。

    “嗯?”钟能丈二摸不到头脑。

    “星星不是好了吗?哪有动手术这茬子事儿!”老马一听,非常诧异。

    心焦中钟能打通了老伙计建国哥的电话,将事原委一一告知。

    不知当事人和两孩子如何看待、怎么接受,光是老头这么一个家庭的外围人一听离婚,犹如闷雷打到脑门上一样。一想起儿子以后要打光棍、孙子以后要离开他跟着他妈生活、自己老得瘫痪在上靠钟理照料、晓星要二婚了自己看个亲孙子还得跟人家报备申请……心酸的钟能黑着脸在医院里跟只迷路蚂蚁一般到处乱转。

    钟能到了医院,给晓星打电话,晓星在睡觉养伤关机了;钟能给晓棠打电话,晓棠搪塞了一次再也不敢接电话了;老头又给桂英打电话,桂英正在陪客户喝酒呢,压根就没接。老头急得团团转,曾经偶尔希望他们能离婚,希望离婚能解决家庭的危机,可真到离婚这一刻了,才晓离婚只是危机的扩大,并非什么解救方案。

    此刻的钟理,好个安静。自打晓棠走后,他抽了十一根烟,如今又点燃了第十二根。;眼前的茶几有好多条凌厉如刀的玻璃边,也许会划伤学成的手,作为父亲他应该处理一下,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当下他该做好多事,曾经有好多事他不该做,未来该怎样不该怎么样他全知晓,只是没有力气和意愿去做。他像个组合机器一样,被人提捏着、控着,他很清醒,也很麻木。

    任父亲骂还是怨,钟理始终纹丝不动地双手插兜。倒急坏了个钟老汉,一听儿媳妇要离婚,急得了不得,一边忙着打烊一边悄默默地抹泪叹气。弄完了铺子里的活计,安顿好学成,老头一个人扫了辆自行车直奔北大医院去看学成他妈。

    “可是这饭马上好了!你吃两口再走!”

    “不吃了不吃了!”老马摆摆手,说完一转急急火火地走了,致远送上了电梯。

    老马走后,致远望着凌乱的厨房——锅碗瓢盆、抹布刷子、案板菜刀、蒜头大葱、烧水壶调料罐……本来想着准备两样菜,菜已切好了,等葱蒜姜准备好了炒了菜便开饭。如今老丈人走了,只剩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吃个饭炒两盘菜,然后洗碗刷锅,收菜篮、整盘子、洗抹布、擦地……本来吃饭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他这一顿前后得花一个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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