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没想到 (第1/1页)

    金缕毵毵碧瓦沟，六宫眉黛惹香愁。

    晚来更带龙池雨，半拂栏干半入楼。

    柔儿马车到了盛家左近，雨舒下车扮上卖茶女，二人站在盛家门前装作一买一卖攀谈几句。恰好盛青铜跑出来一见柔儿嬉皮笑脸道：“媳妇jiejie来啦——”

    柔儿脸儿一红啐他一口道：“呸，你个胡说八道。你在嘴里没个把门的，瞧我不告诉祖母给你家法！”

    盛青铜觉得没趣，耍小性鼻子哼了一声就要走，被柔儿叫住：“铜儿，你去叫秦姨娘，这里有养颜茶，可是个好东西。快去叫她。”

    盛青铜瘪瘪嘴没说什么，只得去找秦姨娘。

    不一会，秦姨娘带着两个丫鬟应声而来：“什么养颜茶？真的有效么？”

    雨舒道：“贵人，这养颜茶是武夷山供大内娘娘们的秘方，特别有效。七十文一包，正好是一次剂量。可巧今日就剩了两包，您二位贵人每人一包，且今日不用给钱做试饮，明日小女子再送些过来，您再买吧。”

    雨舒说罢，将两包茶分别塞给秦姨娘。

    秦姨娘看着手中一包茶：“美容养颜，这个茶真的有效？”

    雨舒很自信道：“贵人，这个不要钱，您试试就知道妙处了。再好的东西也要您满意不是？不过要一整包沏茶两碗开水，最好一气喝完，出透了香汗皮肤才越发雪白娇嫩！”

    柔儿娇笑道：“若是好用，明日奴家订上一百包，银钱不会少给你的。明日一定来啊。”

    “好好，小女子告退。”

    秦姨娘看着雨舒远去说道：“可能是咱们孤陋寡闻了，没听说过美容养颜茶，若是真的有效明日多买些。介绍给状元楼的艺妓们，一两银子一包她们也会要的。”

    柔儿笑道：“姨娘您不愧是盛家人，奴家想着自己用，您想到了做生意，这就是生意人与平民的差别么？”

    秦姨娘表情妩媚斜斜看柔儿一眼：“自己用与做生意并不妨碍，能赚钱为何不赚？咱盛家就是生意人，这是分内事。走，进院子。”

    柔儿亲热搀扶秦姨娘进院，柔儿去了春晖堂。

    路上正遇到红鸾、红翠两个丫鬟，端着早餐从小厨房出来。“柔姐儿万安。”二人见礼。

    柔儿惊奇道：“平日里不是杜mama与皮mama侍候祖母汤水么？今日怎会是你们两个？”

    红鸾嘴快：“杜mama的儿子杜陵后日成亲，杜mama与皮mama都去忙喜事去了？今日早餐就做得晚一些，柔姐儿还没吃吧，正好与老太太一起吃呢。”

    “哦？不知杜陵娶得是哪里的娘子？”其实柔儿也是闲问了一嘴。

    “柔姐儿您真的不知道呀，就是秦姨娘身边的丫鬟彩环啊。”红翠赶紧补上一句。一旁红鸾斜斜瞄她一眼，自己要说的话被红翠抢了先。

    柔儿不禁心中奇怪：“彩环？她不是刚刚一十五岁么？杜陵三十多岁，彩环会同意嫁与他么？”

    红鸾抢先道：“就是不同意呀，被秦姨娘关在后院柴房里，后日就要上花轿送走呢。咱们的身契都在盛家，自己哪能做自己的主？还不是主人一句话的事？彩环再不情愿，也是无用的。”

    “难道杜陵三十几岁还未娶妻？”柔儿问道。

    “杜管家吃住在盛家，忙的没空娶妻呢。”柔儿不禁细看一眼说话的红翠，似乎话中有点别的味道。

    柔儿带着满腹狐疑给祖母请安，又陪了一日。晚饭后柔儿正陪着祖母说话，忽然秦姨娘贴身丫鬟彩珠闯进来，呼喊着：“不好了！不好了！老太太，秦姨娘没气了！”

    老太太急问道：“老爷不在家么？”

    彩珠哭腔道：“员外今日一早出去，一直没回来。老太太您快去看看吧。秦姨娘真的没气了！”

    “走，孙女。扶祖母去看看。”老太太是经过风浪的，并不惊慌失措。

    柔儿扶着老太太说道：“祖母，着人快去医馆请我师父来吧，看来是急症，时间耽搁不得。”

    “红鸾，快去让铭德、铭文驾车去接毕郎中，十万火急耽搁不得！快去！”红鸾倒是个嘴快脚也快的，答应一声飞奔而去。

    后院正房是秦姨娘住所，迎门多了两个红柱，上下描着金线，与其他房子很是不同。里间床上躺着表情安详的秦姨娘，仿佛是睡着了只是没有了胸脯起伏的呼吸。

    一旁是七八岁的女儿巧娘啜泣着：“娘——娘——您倒是醒醒啊，娘——祖母，我娘她没气了——呜呜……”

    “巧娘先别哭，祖母看看……”老太太坐到床沿，柔儿为秦姨娘把脉，感觉一丝脉息若有若无，正是紫钟花的功效。

    “怎样？”老太太盯着柔儿表情。

    柔儿摇了摇头，表情悲戚状：“却是没了气息……还是等我师父来看看。孙女医术不深，不敢妄言。”

    马车还是够快的，不到半个时辰接来了毕郎中。柔儿迎出卧房，一见师父使个眼色道：“师父，秦姨娘似乎是没了气息，还是您看看吧。”

    毕郎中点点头，柔儿今早特意去医馆暗示给师父，毕郎中知道她是为积英巷盛家做事，偷偷给柔儿几朵紫钟花。

    毕郎中为秦姨娘把脉，忽而眉毛紧蹙一下，良久才说道：“这是失了心脉，人尚未气绝，能不能缓过来不好说。还要等上一日看看，还是将秦姨娘亲眷通知来看望，万一醒不过来，好准备后事。”

    老太太问道：“还要用什么药么？”

    毕郎中摇摇头：“此时汤药已经灌不下去，只等安静等着，小孩子不要在这，带走吧。”

    老太太让彩环再找几个丫鬟过来侍候，带着巧娘恹恹的回了春晖堂。

    柔儿送师父出门。毕郎中偷偷道：“徒儿，秦姨娘并不是单单吃了紫钟花，她还食用了一种毒药，而且中毒已深无药可解。秦姨娘醒不过来了。”

    “啊？师父，秦姨娘真的醒不了了？”

    “嗯，有人下毒。你只不过碰巧了而已，秦姨娘的死无紫钟花无关！”

    柔儿想了想来到柴房，打开反锁房门，一眼看见彩环被堵住嘴绑缚柱子上。彩环看到挑灯而来的柔儿立刻挣扎不停，口中“唔唔唔……”

    柔儿上前去了彩环口中布巾：“你可是有什么话与我说？”

    彩环大大喘上两口气，却又欲言又止。似乎内心极度挣扎，看一眼柔儿，又看向地面。

    “秦姨娘失了心脉，已经死了！”柔儿漫不经心说上一句。

    “真的死了？奴婢是说秦姨娘真的死了？”彩环瞪大眼睛，她实在不信，秦姨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刚刚毕郎中来看过，说她忽然失了心脉，已经没救了。”柔儿淡淡的说道。

    彩环低着头眼睛转来转去，似乎还在犹豫。

    “你有话——快说吧。说了我会放你出去——”柔儿盯住彩环眼睛说道。

    彩环忽然狠下心道：“柔姐儿，前日员外出远门，奴婢偷偷看到……秦姨娘、邱小娘与杜陵滚在一处床上……”

    柔儿心中无比震撼，这个结果她从未想到过，逼问道：“此事可是真的？”

    彩环悲戚道：“是真的……奴婢亲眼所见……要不然秦姨娘怎会逼着奴婢嫁与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