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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年的大事件 (第7/7页)
我重新按了回去,对我说:“我们在没有说清楚这个问题之前,你和我,谁都不能离开这儿。为了节约时间,我建议你快点儿。” “好,”我勉强答应,我顺势确定了车内周围的环境,看看它真的是不是牢固到即便发生了糟糕的情况,也能保住我,然后我绑上安全带,压低着身子坐着,“你说的有些片面,虽然有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但是还有一部分,或者相当多的事情,在最终的结果到来之前,通过各种努力还是能改变的!而不是你说的‘拖延’。我就不信你这一辈子,从你出生到现如今,就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比如?”他倒是满不在乎地挠了挠嘴角。 “比如……比如,”我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找一些什么样的例子来说明,“比如说一个孩子,如果他不努力学习的话,或者是整天不学无术的话,那么他就会成为一个一事无成的人,这就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但是如果这个孩子努力学习,或者是努力去掌握技能,将来就不会成为一个一事无成的人!”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他翻了一下眼,把脸转向一旁,似乎从他的眼神和表情当中,我看到了一种无奈和失望。 他回身指了指身后的那片树林,问道:“那是什么?” 我略微探了探身子,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说:“树。” “树上面有什么……我知道,现在还不是太明显。” “鸟巢,应该是斑鸠的。” “不!我说的是……算了,我说的是树叶!叶子!” 我点点头,但是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他继续说:“叶子,早晚会掉落,只要是叶子,它都会掉落,无非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即便你把这棵树呵护的再好,到了冬天你再给它保暖,那上面的叶子也仍然会掉落。” “可是这跟我们说的有什么关系呢?” 他略微呼了口气,低下头,说:“你刚才说,人只要不努力,就会变得无所作为,人只要努力,就会变得有所作为——我不否认你的这句话,但是终究逃离不了一个最终的结局。” “你说的是死亡?”我坐直了身子,说“那要按照你的这个逻辑来说的话,既然每个人最终都会死,那我们干脆不要吃饭好了,反正最后的结果大家都是一样的。” “你还是没有能明白我的意思——很多事情从诞生的一刻起,就已经有了它应有的结局,是不同的结局造就了不同的事物诞生,而不是不同的事物造就了不同的结局。你说一个人努力,或者不努力,其就会有不同的结果,我说了,这个我并不否认,但是那完全是因为当时的环境是否需要一个努力,或者不努力的人。每一个不同的结局,都需要一个不同的事物来触发。”说罢,他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银闪闪的东西向我抛了过来,我下意识去接住,还没等我看清楚这枚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他又说:“你在干吗?” “什么在干吗?”我问。 “我是说,你刚才为什么接住我扔过去的东西?”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然后好笑地说道:“那你丢过来,我要是不接住的话,它就掉到地上了,指不定就找不见了。” “你看,事情就是这样,”我的回复似乎正中他的下怀,他双手一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说,“它掉到地上了吗?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并没有真实发生,因为你接住了它,但是这并不妨碍你能判断它会掉在地上的这个结论——是你先有了这个意识,有了它最终会掉在地上的这个结论,所以你才要伸手去接住它,这就形同两个不同的结局,一个是掉在地上,一个是你接住它,为了满足第二个结局,所以你就接住了它。对于它而言,它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触发第二个结局。”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开始在车边来回踱步,伸出的那根食指还在空中微微挥舞着,“你是想说,如果没有这枚硬币(我低下头看了看,那果然是一枚硬币),也就没有了所谓的这个结局,并不能说明是结局选择了它,是吗?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正确的观点是需要通过刚才的事例来说明,我才是最终的结局,是我在进行选择。” “顺便说一句,我不是宿命论的支持者。”他最后说道。 车子终于开始发动了,这一段时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车辆,但好在都相安无事。本想就刚才的那个话题继续反驳他,我想对他说的是:“为证明你的观点是正确的,于是乎你就对我抛了这枚硬币,但是还不是因为是我提出了质疑,你才要去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吗?这又成了我造就了‘结局’。”但是再想一想,似乎站在他的立场,他可能又会说:“我是最终的结局,在最终的结局面前,所有的东西都处于‘被选择’状态。” 不知道这算不算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但最终我没有继续选择与之辩论,因为我怕他再次把车停下来。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应该是一个被某些事物压抑了很久的人,但是又不像;再或者是一个神经病?这也说不定。他当时给我的感觉(包括到后来也是),好像很容易就能把他激怒,但是激怒之后他会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情绪,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他会立刻把自己的这份愤怒给隐藏起来,取而代之的要么是一个深呼吸,要么是沉默良久之后的一个“挑眉”动作。可能是他太过于敏感了。 一路上我都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只是能隐约看见他会时不时对着车内后视镜里的自己龇牙咧嘴,还会用指甲抠一抠自己的牙齿。 到达目的地之后,正好是中午的时间。 当我打算把手里的这枚硬币还给他的时候,他却从驾驶室的车窗摇摇手,说:“不用了,反正这个东西也是要给你的。” “给我?” “是啊,这是我的名片,反正以后我们还是要见面的。” “见面?我们为什么要见面?难道我们还能再有什么事情吗?” 他搓了搓下巴,说:“我有一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同样,你也会有一些事情需要我的帮助。”他看我似乎并不能理解,或者是认同他说的话,则继续补充了一句:“你……您的那未过门的夫人,似乎总是觉得你应该有一辆车子,不然的话你就只能每天当她下班,而你还在工作的时候,干巴巴地打过去一个令她总是感到生气的电话,‘亲爱的,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你们应该没少为这样的事儿争吵吧?” 说完,他就开着车离开了,这很明显是故意在刺激我的同时,又不给我问个究竟的机会。 看着手里的这枚硬币,竟然有沉甸甸的坠手感,这应该是一枚银币,上面雕刻着两个字——“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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