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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诱饵 (第1/1页)
王座慢悠悠地落到底部,又是另外一副洞天。 两个白骨做成的牢笼被铁链固定在半空,每个笼子里坐着一个名赤着身体的女子,她们如婴儿般闭着双眼。 仿佛正在酣睡。 夫人对着两名女子吹出一口气,她们仿佛承受了什么痛苦,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和扭转,以非常诡异的姿势快速变幻。 很快,一名女子变为一条通体透明的蟒蛇,而另外一名女子则变成只猴子。 两只动物宁静下来后,在高处的笼子里跪下来,对夫人表示出绝对的服从和畏惧。 袖子轻拂。 两个白骨笼子咋然崩裂,骨节散落满地。 两只动物落在空中,重新化为人形,落在地上时已经身着白色衣裙,和身后两位其他女子相似。 “你们就分别叫丙三,丁四吧。” “遵命,夫人。” 两名女子应声答道。 “要你们做的事情,可都清楚?” “非常清楚。” “那去吧,各自归位。” 两名说不上是人还是妖的女子领命,消失在原地。 白骨夫人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神情隐隐带着几分担忧,她抬头看着头顶的迷雾,叹息道:“又是三百年,每次都是功亏一篑,但愿这次能破开轮回,三千年了,我到底还要等多久?” 身后两个女子面无表情,木然而立。 地下不知何来的风,拂着夫人轻而白的纱,四肢相连处依然是白骨,躯干处看不到半分肌肤。 “甲一、乙二,你们归位吧。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任何会影响到我的大事者,一律抹杀,也包括那些孩子。” 甲一和乙二走到前面,微微鞠躬,也原地消失。 偌大的地洞里,只留下夫人一人。 她轻轻地在地上舞动着,在跳一曲非常美的舞蹈。 没有观众,她便是自己唯一的看客。 跳着跳着,她不禁泪流满面。 三千年来,她终于又可以流泪了。 . 城东的五道观内。 大殿前的台阶上,一次排开坐了五个道士。 老的已是黄发耄耋,而小道童则是唇红齿白,还是个稚嫩小子。 五人手中都齐齐捧着绿茶,姿势一模一样,去除年龄影响,他们几乎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 “我从今日起要闭关七日。”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年龄从大到小,仿佛是列队走路,回答的非常整齐。 “那我们怎么分配任务呢?” 这次轮作小道童率先发问。 “我选东。” “我选南。” “我选西。” “我选北。” 小道童插不进话,等到最后,发现留给他的只有中,只好脆生生地说:“那我选中。” 五人齐齐将茶水喝完,杯子在空中排成小队,慢悠悠地飘到里面桌上。 自动摆放的整整齐齐。 “嗖嗖嗖嗖嗖!” 五人身形逐次消失。 只留下大殿们门口的幡,迎着风在轻轻飘舞。 . 城南的阳山寺,钟声响了。 年轻的不正和尚出了寺门,看到有个老和尚正在慢慢爬山。 一步一个台阶,速度不快不慢。 . 城北的斩妖司里。 孙自一已经换了第六烟锅的烟丝。 摆设简单素朴的房间里早已是烟雾缭绕,nongnong的弥漫着烟味。 孙自一盘腿坐在床上,旁边放着一个棋盘。 棋盘上是个残局。 孙自一执的白子每落一子,很快黑色棋子就会紧跟其后。 渐渐地,双色棋子战况焦灼,一时间看不出胜负。 又不知多久。 黑子突然乱了起来。 孙自一笑着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怎么,今日你心似乎不太平静,这棋力下降的厉害。” “自是比不上司监大人处事不惊的风范。” 说话的是个女人,听声音,似乎年龄不是很大,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你要是活到我这个年龄,就会知道很多事情担心不担心,并没有区别。不会因为担忧了事情就会变好,更不会因为随意待之,走向就变得更差。” “所以,您对那个小朋友,也是这样想?” 孙自一楞了楞,苦笑道:“看来,你还是对这件事很有意见。” “意见谈不上,只是我认为,若我们因为要达到目的,所以将一个年轻人放在危险处当作钓饵,那我们和那些妖魔其实并无区别。” “你是说,我们这不是正道所为吧?” “莫非司监大人认为这是?” “当然不是。”孙自一苦笑更深,“但你说说看,我们可还要其他办法。没有足够好的诱饵,鱼自然不会咬勾。为了整个庆阳县三百年的安稳,有些牺牲再说难免。” “那……对那个孩子公平嘛?” 孙自一第三次苦笑。 “世间的事情,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一切都不过是取舍罢了。你以为这种事情最痛苦的是那个诱饵,其实不是,真正痛苦的是我们这些摆放诱饵的人。如果你坐在我个位置上,你会如何抉择?”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很久。 孙自一叹息声,手轻轻一挥,黑白双色棋子各自落回自己的棋盒。 “我也好想和你一样,没办法就丢下一切悄然离开。” 老头子第四次苦笑。 对面早已没了消息,和他说话的人,消失了。 . 除了散花分堂,李松溪就发觉身后有人跟着。 他如今是赵鹏的身份,跟踪之人应该是和赵鹏有关系,说不定就是赵鹏的仇人。 与赵鹏被杀有关。 他一路上装作不经意,慢慢将身后人带到一处狭隘,鲜有人经过的箱子里,突然出手控住来人。 那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相貌普通,眼神摇摆不定,不敢正眼看李松溪。 李松溪注意到这人背后是黑色光影,应该是炼体的搬血境。 李松溪捏死他,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你不想说点什么?” 李松溪不认识这人,也不知道对方和赵鹏的关系,准备先诈诈再说。 却不料,这人直接跪倒在地,一连串给李松溪磕了无数头,直磕得额头出血。 “赵鹏,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不将你行踪告诉宁县四鬼,他们就要杀死我的孩子。赵鹏,我死没什么,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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