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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咸宁未宁 (第2/3页)
力挣扎,思卿的劲力奇大,何宁嫔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思卿道:“火气这般旺盛,气死自己么?” 宫人拿方子呈给思卿,思卿见都是些清余血的药,并无不妥。侍女小心翼翼地道:“启禀皇贵妃,我们家娘娘该服药了。” 思卿点点头,松开何宁嫔,何宁嫔的侍女端着药碗从思卿眼前划过,奉予何宁嫔。 “且慢,”思卿捕捉到侍女不安的神色和颤抖的双手,忽然开口,“端来我看看。” 何宁嫔的侍女道:“回皇贵妃的话,方才已经试过毒了。” 思卿故意戏谑:“你跟本宫讲这话是什么意思?” 侍女吓得不敢再言,思卿品了那药,问:“好重的酒味。药里有鸡冠花?这东西在宫里不常见,哪里来的?” 侍女答道:“酒是您赏赐的。这鸡冠花是上次嘉国夫人进宫时送的。” 思卿笑问:“药里的毒物生附子也是嘉国夫人送的么?” 此语一出,满殿哗然。思卿道:“咸宁宫的官姥姥呢?还不过来验一验。” 片刻后一个宫样装束的年长医女进来行礼,接过药碗用银针拨一拨,银针却未变黑。何宁嫔见此就要发作,被周容嫔按住,周容嫔冲她摇了摇头。那婆子拿着银针在碗里搅来搅去,银针上扎住一片小小的药屑,连忙道:“回皇贵妃,正是生附子。” 思卿道:“把药渣拿来。” 那婆子接过宫人递来的药渣,对着光线仔仔细细辨认了片刻,道:“药渣里面并无生附子,生附子应该是药渣被过滤掉之后加进去的。” 何宁嫔已经愣住了,思卿问:“这药碗经了几个人的手?”问完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挑眉看向何宁嫔的陪嫁侍女:“你过来。” 何宁嫔的陪嫁侍女浑身发抖,膝行近前,思卿身后的菱蓁出手奇快,只听裂帛声想起,侍女的袖口撕裂,内中的事物洒了一地。除了香饵香饼、绢子、一副银三事儿,还有一只小小的锦囊,那医婆拾起锦囊打开一看,叩头道:“启禀娘娘,是研磨过的生附子。” 思卿断喝:“拉住她!”众人如梦初醒,死死拽住寻死的侍女。 “你去请本宫来,然后给你们家小姐的药里下毒,让你们家小姐死在本宫面前。药里的鸡冠花是嘉国夫人送的,真出了事,责任要宁华殿和嘉国府负?好精细的算盘。” 何宁嫔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局,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合身扑上前去,痴痴道:“孩子没了,我没用了,就要让我去死,拿我当枪使?这么多年,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何家,你们是我的母族,为什么要算计我?为什么?”那侍女的衣衫被何宁嫔撕扯得不成样子,忽然有鲜血溅在何宁嫔的脸上,宫人惊呼:“她咬舌了!” 思卿拉起一言不发的周容嫔往殿外走,吩咐道:“死的拖走,看好你们娘娘。”又面无表情地对周容嫔道,“活着不好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心心念念要去死。” 周容嫔叹道:“身不由己罢了。”回首看向深深的宫苑时,周容嫔却显而易见地流露出一丝失望。 思卿回了宁华殿,觉得满身都是药气。菱蓁走进来说:“上次您和陛下尚气,就是穿的这件衣裳。今儿遇上这糟心事,还是穿的这身儿衣裳。这身衣裳真不吉利,以后再也不要穿了。” 思卿笑道:“怎么能怨衣裳?” 两人正说着,云初进来禀报:“姑娘,何宁嫔那边又请您过去。” 菱蓁气道:“将人打发了,谁知道她又耍什么花样?” 思卿却制止道:“罢了,她也挺可怜的,我去看看。” 菱蓁道:“去做什么?她要是再给您挖坑怎么办?再说了,陛下并不待见她。” 思卿哧笑道:“三哥才不是不待见她,是害怕见她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是去看看。” 思卿折返回何宁嫔处,何宁嫔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静静蜷缩在榻上,眼神痴痴的,偌大的殿内一个侍从都不见。 思卿淡淡问:“我来了,你还有什么事?” 何宁嫔轻声道:“你为你母族所做的事,都是不值得的。” “我知道,”思卿打发了菱蓁下去,自寻了一把圈椅坐下,“所以但凡直接牵涉我的事,我才管。其他的我从不插手。” 何宁嫔空洞的眼神里有泪水蜿蜒而下,“我做不到。” “怎么,有人要挟你?”思卿侧头问。 何宁嫔摇摇头道:“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看起来像好人的人。” “世上哪儿有绝对的好人坏人,”思卿凝视着何宁嫔的眼睛,“你别在这里说些遗言一样的东西。我告诉你,你要是自戕了,也连累不了你的母族。还有东宫呢,陛下会为东宫考虑,不会让你自戕的事走漏风声。用你的命来报复他们,真的不值得。” 何宁嫔忽然转头看向思卿,“你难道不希望我死么?” “我为什么希望你死?我神志有问题?”思卿不解,“你死了除了会给我带来风言风语,对我有何实质好处?” “你看不到我,就少些堵心的事。” “我以后都住南内去,照样看不见你,一样不用堵心。” 何宁嫔一时语塞,思卿反笑道:“你可别说什么为我而死之类的话,听起来像是殉情似的,我可当不起。我很庆幸我不是在叶家长大的,但是我仍然为我进入禁中感到不幸,这是我的真心话。” “那我也说句真心话,”何宁嫔望着思卿道,“我觉得你还是把身边的人想得太好了,譬如国朝自先时起府军三卫由中宫所领,我姊姊身边先后有两位女官署理府军卫,但是她们都已仙去。现在府军卫的指挥使陈南飞其实也是我姊姊的人,你信任了他,他却不知道因为何事失踪了,说不定哪天就害了你。” “他不是失踪了,”思卿幽幽道,“他差点杀了我,然后跑了。” “什么?”何宁嫔大惊。 “你还知道什么,不妨卖我一个人情,都告诉我。”思卿趁机问。 何宁嫔沉默了一会儿道:“他们惯常瞒着我,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陈南飞在给他们做事,但是没有证据。” 思卿追问:“府军卫还有没有人有问题?” “府军卫应该没有问题了,陛下和嘉国公盯得紧,他们能放进去的人很有限,但是……他们外面还有人。” “这个我知道。”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何宁嫔淡淡道,“也许还有一点你不知道的。” 思卿问:“什么?” 何宁嫔咬牙道:“陛下的很多话不可信。” 思卿一笑,“这个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何宁嫔一惊,“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我防备心重啊,要不然你几次给我下绊子都没成功。”思卿一笑,“好生歇着罢,我还是那句话,别寻死觅活,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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