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夜鬼-孤独 (第1/1页)

    “夜行者的组织其实挺乱的，没什么秩序，但是因为这个职业本身的特性，所以又不会有过多的为非作歹的人。”

    一边说着，尼德把指尖的黑影向上一抛，那黑影就化作一团黑雾，笼罩住了他。

    “夜鬼的本质是一种高浓度的情绪体，而夜行者的职责，就是把他们收容，或者消融。”

    “收容.......”温言看着尼德的身形逐渐模糊，强烈的恐惧感从心底瞬间升腾起来，“什么是收容？”

    “收容，自然是用人来收容。”

    尼德一边说着，一边身形重新变得清晰起来，最后只留下一团黑雾浮在空中，被他轻轻装进了盒子里。

    “愤怒的情绪，就用冷静的人去收容；无情的情绪，就用痴情的人去收容；绝望的情绪，就用温和的人去收容。”尼德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冰冷，同时又有些慨叹，“等到征服了它，你就可以获得它的力量。”

    “而消融，就是用自己已经掌握的力量去抵消另一种情绪。”

    “力量......”温言的声音有些颤抖，“用自己掌握的苦难去带给别人苦难，这算什么力量？”

    尼德看着她的样子，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默默地思索了一下，他突然说道：

    “要试一下吗？”

    温言抬起头，一团黑雾在自己的面前停悬着，被一个骨感素白的手掌托着，向自己递了过来。温言下意识想要逃离，但是当她看到尼德的面孔时，又停下了。

    不像吸毒者癫狂的样子，也不似阴谋者祸心的模表，他只是在那里坐着，冷静而温和。

    “这是什么？”温言一边问着，一边试探性地向那团黑雾碰去。而当她接触到黑雾的那一瞬间，仿佛被恶犬盯上般，疯狂地向她涌来，将她吞噬。当温言的意识开始模糊时，尼德磁性而富有深意的声音才穿过她的耳朵，传进她的脑海中，充斥着她的全部思绪之中。

    “这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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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首先是冷；

    然后是被风寒侵入身体的痛苦，感受自己的身体从外到内地开始发寒；

    但是随着程度的变深又开始不一样；

    现在又是从内到外地开始发寒，仿佛寒冷不是来自外界，而是自己的灵魂深处；

    温言感到自己的内心也开始变得寒冷，有种想要紧紧地缩成一团的欲望，并且越来越强烈，强烈地想要缩成一团，把自己...

    把自己保护起来？

    不，是渴望；

    首先是渴望有什么人能为自己挡一挡风，驱一驱寒；

    然后是渴望有什么人能把自己的苦难带走...

    不，分享就好，只要不让自己依旧一个人下去，怎么都好...

    但自己还是一个人；

    欲望变得越来越贪婪，开始想要一个人陪着自己；

    抓住他，死死地抓住他，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不对，不是想抱紧自己，而是抱紧他；

    让他分担自己，不要再一个人；

    不要再...

    ————

    “这是孤独。”

    尼德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也回荡在温言的脑海中。随着仿佛什么东西被抽离出身体，温言忽然间惊醒，才发觉自己浑身冷汗。

    “那是什么？”温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有些惊恐地问道。

    “我说过了，温言，”尼德的声音古井无波，“这是孤独。”

    剧烈地喘息，仿佛刚从极度地惊恐中挣脱。

    不，也许没有“仿佛”。

    “真是恐怖，不是吗？”

    尼德看向温言，神色中流转着伤感。

    “是啊...真是前所未有的感受。”温言抬起头，看见一卷手巾躺在自己面前；她又侧过头，尼德已经站在了一边，收拾起了柜子。

    “下午我们就转移阵地，你如果没有别的问题，等会儿我教你怎么自保，然后咱们该走了。”

    这个“咱们”让温言的心中一暖，刚才因为被夜鬼侵入而带来的恐惧也恍然间消散。

    就好像从未像之前那样坠入冰窟，孤身一人一般，一切都像一场梦。睁开眼睛，她依然在温暖的炉火旁，面前是他温和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