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福祸相依短歌行】 (第1/2页)

    毫不夸张地说,此刻李利已经成为曹cao隐藏在心底的魔咒,无尽的梦魇.

    李利一日不死,他曹cao便寝食难安,如鲠在喉,如芒在背,永无宁日.

    四天前他最得意的事便是,李利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逃,可是李利虽然没有插上翅膀,却最终还是逃走了.

    此番河北之战确是他曹cao胜了,赚的盆满钵满,真正的大赢家.然则,这场大胜却是胜得侥幸,胜得突然,胜之不武.

    大胜之后,曹cao深深地知道,只要李利活着逃出去,河北之战便没有结束,最多进行到一半,即上半局.眼下他虽然赢了上半局,却已将下半局的部署全都显露在李利眼里.如此一来,下半局的局势堪忧,而赢得下半局的人就意味着拥有一切,包括上半局的暂时性失利或胜利.

    笑到最后才能笑得灿烂,是以曹cao此时还真是笑不出来.即便是人前满脸堆笑,夜深人静时他却是忧心忡忡,辗转悱恻,难以成眠.

    站在廊下许久的曹cao,忽然缓步走下玉阶,在庭院中踱步,喃喃沉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嗵嗵嗵！"就在曹cao沉吟至今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绪.让他霍然惊醒回神,转身看向来者.待看清来者是谁,他瞬间皱起眉头.隐隐猜出荀彧深夜前来绝非好事,一定是带回了有关李利的消息.

    "文若可是带来李贼的消息"不等荀彧开口,曹cao便快步迎上来,沉声问道.

    荀彧气喘吁吁地缓口气,点头道:"幸好主公尚未就寝,否则在下便要惊扰主公了."说话间,荀彧从怀里掏出一叠锦帛.双手递给曹cao,再次喘息起来.

    诚然.荀彧这番话并非客套,而是颇为庆幸的有感而发.如果曹cao此时已经睡下,他还真不敢贸然闯进寝室向曹cao禀报,概因曹cao有梦中杀人的诡异习惯.这种习惯并非天生就有.完全是后天形成的.

    而这种恶习的源头便是昔日曹cao刺杀董卓失败,在逃亡途中受到极度惊吓后渐渐养成的习惯,并且与徐州吕布帐下的首席谋士陈宫息息相关.当日,曹cao刺杀董卓失败后仓皇逃离洛阳,途经中牟县时被时任县令的陈宫擒获,随后陈宫有感于曹cao的刺董义举,毅然放弃现有官职,甘愿跟随曹cao一起逃离司隶,共谋大事.

    然而两人结伴逃亡之中借宿于曹cao的伯父吕伯奢家中.却因曹cao生性多疑,错杀吕伯奢全家老幼,并于事后坚决不认错.还口口声声说:"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由此让陈宫对曹cao彻底失望了,自认为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认定曹cao是个大伪似真,大jianian似忠的jianian诈小人.

    当天夜里两人同住一室,陈宫辗转难眠,而杀了吕伯奢一家的曹cao却酣睡如泥.于是陈宫怒火中烧,起身便要拔剑斩杀曹cao.替吕伯奢一家讨回公道.奈何陈宫终究下不了手,认为自己和曹cao好歹相识一场.之前救了他,此刻若再杀了他,自己岂不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随即将拔出来的利剑插在曹cao的床头,顾自连夜离开,自此陈宫与曹cao分道扬镳.

    翌日清晨,曹cao在鸡鸣声中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寒光闪闪的剑刃,那透着凛冽杀机的锋刃距离他的头仅有一寸.那一刻,曹cao吓得惊魂出窍,心中大骇,半晌不敢动弹,直到确认自己毫发无伤之后,方才盯着利剑缓缓起身,随之匆忙离开,昼夜兼程赶回老家.

    自此以后,曹cao夜间安寝时手边总是放着一把短匕,伸手便可摸到,并且睡觉时极为警醒,稍有一点动静便会立刻醒来,而后不问缘由挥刀便刺.为此,贴身服侍他的侍女和扈从经常三更半夜被杀,而起因仅是侍女和扈从看到他蹬掉了被子,或是前去关上格窗,亦或看他睡熟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吹灭油灯,却不料惊醒了睡梦中的曹cao,继而招致杀身之祸.

    这些年来,服侍曹cao的贴身侍从换了一批又一批,全都是被他梦中好杀人的恶习给吓坏了,宁肯卖身青楼或战死沙场,也不愿跟在他身边不明不白地成为他睡梦中的刀下之鬼.

    然则,曹cao自圆其说地声称"吾梦中好杀人"的这套说辞,或许能够蒙骗大多数人,却骗不了聪慧睿智的荀彧.早在几年前曹cao第一次三更半夜杀死给他盖被子的一名服侍他多年的侍从之后,荀彧便私下里查清了事情的始末,此后一直小心留神,沃哪天自己一不小心便沦为曹cao梦中杀人的屈死躁.

    事实上,曹仁,曹纯和其他曹氏亲贵也有深夜闯进曹cao寝室的时候,可是他们都没有被杀.这无形中证实了荀彧的判断,曹cao并非梦中好杀人,而是被陈宫当夜之举吓破了胆,自此留下阴影,总是怀疑别人在他熟睡时试图谋害他.于是他便声称"吾梦中好杀人",从而威慑身边近侍不敢在他熟睡时靠近他,否则便是图谋不轨,死有余辜.

    思绪纷飞之中,荀彧舒缓呼吸,调整气息,跟在曹cao身后走进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