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血盾营 (第2/2页)
兵,这下,似乎真的陷入绝境了。 再没有希望可言了,整个回原郡,再没有谁能来救她和她的神盾营了。 后来,她想着想着,居然就在那堆柴火上睡着了,终究,她还是累了,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的清晨,她被一阵争吵声给吵醒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暖暖的大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被子下还穿着云锦霞衣,至于银盔,已经被卸下来放在了床头边。 而在床边,赵莹正趴在床沿上,沉沉的睡着。 云逸甩了甩脑袋,让昏沉沉的脑袋稍微清醒一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没有惊动趴在床边的赵莹,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门口。 在门外,院子里,唐晓正在和昨晚才见过的那个老者争执着,他们的旁边,还放着一只已经有些破旧的琴。 房间的门口,横七竖八的还躺着近卫队的士兵们,尤其陈煊霸,直接靠在门框边睡着了。 云逸有些不满:“唐晓,甚么事?没看见大家都累了么?” 近卫队的人大多已经醒了,这时候慌忙的站了起来,响动声也吵醒了陈煊霸,他揉了揉眼睛,才打着哈欠,扶着门框站起来。 唐晓慌忙跑到近卫队前面一点道:“回大帅,卑职刚才过来,准备请示大帅今天的安排的,刚好看见这老头抱着一张琴,心想大帅喜欢弹琴,就想把琴留下来。” 云逸知道唐晓的所谓留下来,应该就是抢了,看来老头是不让的,这才吵了起来。 她从容的步下了门前的台阶,绕过了唐晓,来到老者面前,昂然的看着他。 老头和云逸其实差不多高,可是在云逸的注视下,还是飞快的低下了头。
她这才弯腰抓起了地上的琴。 她其实并没有多么会音律,唯一学过的琴曲,也就《兵戈》了,这把老旧的琴,这场失败的战争,突然间,她觉得,兵戈,似乎就是说的这种情形。 于是,她叫陈煊霸搬来了桌凳,就在院子里的雪地上。 锵锵的琴声,伴着初升的太阳,开始从院子里飘荡出去,破败的村落,伤残的士兵,残雪从屋檐飞扬,而在村子的空地上,许多的士兵,昨天晚上一觉睡下之后,今天,就再也没能起来。 第一次,云逸深切的体会到了《兵戈》为何意,知道了战争为何物,并非每场战斗,都是胜利,并非每一次拼搏,都能迎来期待中的结局。 战争的背后,还是残酷得让人绝望的事实,在失败面前,你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将无法提起。 大刀队的士兵围在云逸的身边,赵莹也出来了,靠在门框上,神盾营的残兵们,很多站在了院子外面,人很多,但是,所有人都沉默着,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甚至都不愿动一下,生怕影响到了一丝一毫的琴声。 而村子其他地方,陆续醒来的士兵,只能隐约的听到一些铿锵而落寞的声音,但是,他们没有心情仔细去听,因为就在他们的身边,有许多的战友,再没能醒来,即便他们努力的喊叫,尽力的摇晃,他们的身体早已经冰冷了,僵硬了。 士兵们开始自发的组织起来,把冻僵了的战士们集中到村子中间的广场上。 等到云逸的一曲琴声停歇,广场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四五百具身躯了。 云逸的手指早已经被琴弦割破了,可是她不在乎,赵莹从屋子里给拿了一些布条,要给她包扎,她却推开了。 然后带着大家,去到了广场上。 四五百人,静静的,拥挤的,又整整齐齐的躺在一起,就好像他们依然在列队,依然在准备接受大帅的检阅一般。 云逸没有哭,一颗眼泪都没有滚下来。 村子很穷,大家搜罗了很久,都只找到几床被子,只能勉强的盖住其中的几个人。 而云逸的面前,一床被子,被面雪白。 她跪在了士兵的面前,叩了三下头。 身后的士兵们,也全都跪了下来,有人怯怯哭泣,有人咬牙强忍。 然后云逸起身,上前将那面雪白的被面给扯了下来,再在本就被琴弦割破了的手指上一咬。 鲜血滴落,她咬着牙,一言不发,在所有神盾营士兵的注目下,就用手指上的血,在这张白布上,画出了一个盾牌的形状。 广场本就不大,摆放了这么多僵死的士兵,就没多少神盾营的士兵能过来了。 可是,不管能不能站到广场上的人,所有人,都安静着,即便后面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的人,也不敢随意的出声。 云逸画好了盾牌的轮廓,起身对后面的士兵们喊道:“从今以后,神盾营便不在了,我们会有一个新的名字,‘血盾营’,把你们的鲜血,都给我涂抹在这块布上,从此以后,它就是我们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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