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京畿商人 (第1/1页)

    姚先和孟阖走马观花逛到了城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姚先的好运气，两人今日一下便打听出了眉目。

    那装扮得花枝招展的鸨母一听孟丽娘便滔滔不绝起来：“孟丽娘啊，我知道，想当年她可是风生楼的头牌歌姬，凭着那百里挑一的好容颜还有好嗓子给那家赚着盆满钵满，整个裕城有谁不知道她啊，你先前打听的那几家都是新来的，哪能知道十几年前的事情，那真是想来花钱听她唱一曲的施客得从城西排到城东啊，那真叫个名冠一方，风光两无。”

    孟阖和姚先对视一眼，又问道：“那后来又怎么样呢？”

    “你别这么急听我说完嘛。我刚才说想一亲芳泽的人多呀，这一多里面难免不出一个奇葩，风月之地有什么真爱可言？当时有个施客想为孟丽娘赎身，那家的mama开了个高价，那施客估计也是实在出不起，最后也没赎成，回乡去了，孟丽娘气这个负心汉，拼死逃了出去，再也没有回风生楼。”

    “你说的那个风生楼，现在在哪里？”姚先问。

    鸨母走出了门，指了条小路给他们：“就这条路往里走到头就是了，以前可风光了，现在也只是私坊似的小楼罢了。”

    两人别过鸨母，出了屋子。

    孟阖道：“我娘生前与我说起过我的生身父亲，以我所知，他定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方才那个鸨母的说辞，我决不相信。”

    “一切都还没有定数，我们且去问问再说。”

    不知不觉，两人便来到了风生楼，只见楼阁已有些破旧，木上的漆色也有些斑驳，楼中虽还有些客人，却也不似大街那般热闹，如刚才的鸨母所言，一派萧条。

    走进楼中，尚在的几个姑娘立马起身作势上前，看面容已有些老成，好像还不如做鸨母的年轻，姚先对前来迎客的鸨母说道：“我们今日是来打听一个人。”

    那鸨母一下就甩起了脸子，坐回位子嗑着瓜子：“我道是有客人来了呢。”姑娘们一听也失了大半兴致，便坐下来看着。

    姚先拿出些许银子放在她面前，她道：“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孟阖粗粗解释来意，那鸨母道：“原来是孟丽娘啊，她与我可是同一批的姑娘，可惜啊，红不过她。”

    “我们想打听当年想为孟丽娘赎身的那位施客，叫孟知文。”

    鸨母笑道：“哟，还知道孟知文哪，当年好多人都想为孟丽娘赎身都只不过是吹牛，唯有这一人对她还算真心，不过那个人啊也不过是个过客，好像是从北方来，途径裕城，留情于此又甩袖而去罢了。”

    “为什么？”孟阖痴痴问道

    “我怎么知道？突然就不告而别了，不过后来没过多久又找回来了，只是那个时候孟丽娘已经跑得无踪无影了，许是那个时候没钱，有了钱人又跑了吧。”鸨母又眼珠一转，放下瓜子，问道：“人跑了，可是卖身契还在这呢，你们既然来打听这等陈年旧事，也不好让你们空手而归，不如这个卖身契就卖给你们怎么样？”

    孟阖手头吃紧，实在拿不出闲钱买孟丽娘的卖身契，谁知姚先却先行一步答应了：“好，我买。”

    她心中有些触动，有些泪涌出来，十分感激地看着他，他故作轻松地拍拍她的肩：“感动什么？以后要你还的。”

    鸨母去了屋中寻了半晌，才把这压箱底的旧东西翻出来，张开泛黄的纸业道：“您看这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孟丽娘被她爹娘卖到此处的时候可是整整八十两银的价，现在她人不知去向，我也没好意思向您多要一文钱，但这本钱可不能折。”她怕人家不做这样亏本的买卖，只能自贱身价。

    姚先交付银两，接过孟丽娘的卖身契，递给孟阖。

    做成这比只赚不亏的交易，鸨母心里开心起来，又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孟知文好像是京畿来的商人，你们要找不如去京城找找，不过，这个名字好像不是他的真名，姓应该是真姓，毕竟孟丽娘都跟着他改姓了嘛。”

    原来如此，难怪垂绥宗的遍布天下，打听这么久也寻不到孟知文的半点影子，原来是化名。

    姚先与孟阖辞去，出了风生楼，姚先问孟阖：“这个卖身契你打算如何？烧了，还是留着？”

    孟阖叹了口气道：“先留着吧。这应该也是我爹想要的，虽然他只是想赎走我娘，等我找到我爹，再与他一起把这给我娘烧去。”

    她又转过来，郑重其事地对姚先道：“谢谢你，叔父。”